梦旅人。

别忘记浇花。

【楼诚衍生】[凌李]不待长河

chapter.20

 
    在无数种被概以意义的时间里,等待最为漫长。
    等很难才约到的人出现,等万分期待的时刻到来,等春天种下的鲜花盛开,等灌溉了一整年的果实成熟。
    无疑哪一个都是被灌注满期盼与希望,足以冲淡漫长等待中不安与焦虑,倘若是未知的过程比结果更让人忐忑不安的等待呢。
    一分一秒,一时一刻都如同在针尖上裸着脚舞动的芭蕾,是细碎尖锐的煎熬。

   
    李熏然第十三次抬手去看手表,发现不过才过了43分钟而已。而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绕着床沿转了多少圈,忍耐了多少次想要打开门去探探风声的冲动。
    凌远正在跟他爸共进晚餐。
    这顿晚饭肯是硝烟弥漫的,他真担心不是他爸把自己烧了,就是凌远被呛死。他原本要求处身第一战线,但凌远担心他太冲动会跟他爸起冲突,怎么都不肯让他下去一起吃饭,还要他相信他的能力。
    可凌远越这么告诉他他的内心越不安。他太了解他爸了,真发起脾气来是软硬不吃,要不然他也用不着装晕来博取他爸的心疼,可凌远总不能也装晕吧?
    越想越觉得呆不住的李熏然最后决定投身到硝烟中与凌远同生共死,可手刚伸向门把,“卡啦”,门开了。
    凌远说的,该来的早晚得来。
    “爸……”
    李父不理会他,绕过他进了房间,随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将饭菜放到床头柜上。
    李熏然看看他,又往门外瞧了瞧,外面一片安谧寂静,风平浪静。
    李父瞥了他一眼,指指床边,示意他坐下吃饭。
    “您吃饱了?”李熏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
    李父虽然没发火,话里却还是带着怒意,李熏然不清楚凌远到底是凯旋而归还是阵亡了,不敢回嘴,拿起筷子乖乖吃饭。
    因为工作的原因,时间往往很紧迫,他吃饭总是狼吞虎咽的没嚼几下就会下咽,好不容易被凌远矫正过来养成了细嚼慢咽的习惯,这一次却又是因为李父一直看着他吃饭不说话让他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就大口大口地咽下了一顿晚饭。
    李熏然放下碗筷,看了一下时间,七分钟吃完,让凌远知道肯定又是一顿说教。
   “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啊?”李熏然有些懵。
    “啊什么啊?我问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呃……”怎么回答呢?根本没有实际意义上在一起过,要怎么回答呢?
    李父见他犹豫,又试探了一句:“他还是你的主治医师那会儿?”
    李熏然想了想,反正他是那会就对凌远有感情了,于是点点头,反倒招来李父赏在脑袋上的一掌:“我就不应该调你来H市!”
    “疼疼疼……”李熏然抬手去摸脑袋,其实李父没有用力,只是他动手的地方刚好是之前被砸的地方,有些微微钝痛。
    “知道疼了?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想过我跟你妈的感受吗?你怀孕的时候你想过我跟你妈怎么办吗?你装晕的时候知道我有多心疼吗?”李父的眼眶沾染上了泪光,下一秒就要沿着他那些被岁月与辛劳雕刻上的痕迹滑落到李熏然的心尖上。
    滚烫滚烫的,又酸又涩,烧得李熏然的心一阵发堵。他就见不得别人哭,这个人还是不辞辛苦将他抚养成人,比天下所有都更爱他的父亲。
    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儿子。
   

  
    看见李熏然也红了眼眶,李父的心霎时间就软了。
    从李熏然懂事之后,他就很少看见李熏然哭。这孩子总是太过懂事刚强,他跟李母甚少操心,可执拗起来却是谁也犟不过他。都说父母赢不过子女,到底是费心费血养大的骨肉。他知道,其实从一开始就因为李熏然的倔强注定了他的败局,无论李熏然服不服软还是硬碰硬,最终他都不会愿意勉强他。
    做父母的,无非希望儿女能健康幸福。

  
    李父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算了,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
    “爸,您……”李熏然瞪大了发红的眼睛,还有泪水挂在眼眶打着转也没抹去。
    “别装了,你不就等着我这一句么?还费心装病。”
    李熏然不好意思地抿起嘴巴,小声道:“我没装……”
    “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往后别怨我没提醒你。还有,”李父顿了顿,指了指地上,“把证给我领了。”
    卧槽。李熏然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突然的转变让他接受不过来,“领证这事儿不急吧……”
    “怎么不急?”李父拍了一下桌面,蹙起眉头:“总得为孩子想想!还有几个月他就出生了?没结婚证哪来出生证?难不成亲生的还得当领养?”
    “好好好好好……”李熏然口是心非地敷衍了一句。李父这个要求真心是为难他了,这让他怎么跟凌远开口?
    李熏然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我妈呢?她知道吗?”
    “你妈不知道,我会跟她好好说的。”李父斜了他一眼,颇有不满:“你妈可比我喜欢他。”
    李熏然吐了吐舌头。他不知道凌远跟他爸说了什么,但好像凌远成功不仅获取了他爸的好感,还有信任。
    这迷魂汤灌得可真成功。
   

  
    李熏然这颗跌宕起伏了一整天的心,这才安安稳稳地待在了原该在的地方缓缓跳动。
    这才第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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