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凌李]不待长河
chapter.37
李熏然揉了揉腰，长时间的路程让他有点疲累，小家伙可能也察觉到了他的忐忑不安，今天一天都不太安分，动弹得厉害。
凌远从车尾箱拿了礼盒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背微笑了一下，示意他不要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
从李父到凌远家把两人臭骂了一顿好不容易才同意了回去后，李熏然再没有接过他妈的一个电话，即使打回去也是李父接的。
李熏然明白李母是知道两人的事情了，气得要紧。李母一向疼爱李熏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只要乖乖听话哄上两句作势要去做家务替妈妈分担一下，李母马上就不会再生他的气。这下却足足大半年不愿理会李熏然，生气程度可想而知。
李熏然觉得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到时孩子出来了不让喊怎么办？就和凌远商量借着明天李母生日回来，好好劝劝缓和一下。哪知一回到家门口就看见李父在等着他们。
上次李父在门口等着李熏然回家还是他高考的时候，填报志愿没有听从母亲的意见，固执地要跟父亲一样成为警察这个危险的职业。
所以怎么能不紧张。
李父板着脸，先是盯着李熏然跟塞了个足球似的肚子看了几秒，又看了看凌远，这才张口:“上去吧，瑶瑶在上面陪你妈。”
简瑶是他特意喊来的，李母喜欢简瑶，从小跟亲的一样，有简瑶在好说话些。李熏然点点头，跟上李父的脚步。
在乘电梯那短短的十几秒里，李熏然想了很多，李母会指着两人让他们滚，盛怒下兴许会摔东西，或者当两人是空气，一眼也不会多看，又或者冷言冷语，不带脏字把两人骂得狗血淋头然后说当她没生过这个儿子。
这都没关系，再生气也割断不了母子情不是？大不了死皮赖脸粘着哄两天，再不然又是苦肉计，到底是亲妈，舍不得的。
可真正打开家门的时候，李熏然发现自己根本没辙了。
李母面无表情看着两人，目光来回在李熏然跟凌远身上游动，最后落在了李熏然的肚子上，突然就哭了起来。
泪水跟山涧的溪流一样，纵横在李母被岁月与辛劳雕刻了细纹的脸上，无法阻断。李熏然心头一酸，眼眶也跟着冒起了迷朦，轻轻颤颤喊了一声“妈”，李母便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扯得他心头一阵干涩的疼。
李母这一哭，就停不住了，不论李熏然跟凌远怎么认错，李父跟简瑶怎么劝都劝不住，一个劲儿地流眼泪。后来还是简瑶扶了人进房间，和李父轮流劝着，好不容易不哭了，又呆呆坐着不说话了。
最后李父挥挥手，说夜深了让两人回房间休息去吧，有简瑶跟他照顾着。又趁李熏然不注意拉住凌远，让他好好照顾着。
到底是透着浓厚亲情的父亲。
李熏然心头一阵堵，明白李母被他伤透了心。以前不明白母亲的不容易，现在怀着这小家伙，多多少少能体会一点儿为人母的辛苦劳累和担忧心疼，还有希冀被覆灭的失望。
李熏然忽然就有点儿后悔留下这孩子，并且跟凌远结婚了。孩子察觉到他这个念头，用了蹬了一脚，顿了顿，又是一脚，蹬得李熏然肚子闷闷的痛。
被孩子这么一蹬李熏然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赶紧伸手去抚摸肚子安抚着孩子，连连说对不起啊我错了。
李熏然心里不好受，凌远也好不到哪去，一进房间便看见对方摸着肚子在说什么，便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他的肚子:“母子连心，兴许明天就没事儿了。”
“以前我犯了错惹她伤心，只要一哄就没事，今天简瑶劝都没面子给。”
“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会没事的。”
“我妈这还是第一次因为我的事哭成这样，我是不是很不孝？”
“没有的事。”凌远摸肚子的手拐到李熏然身后，开始给他揉起腰来。李熏然的肚子比正常胎龄的还大上两周，压的他的腰老犯酸痛，而人看起来更瘦了，这孩子出来时肯定是个大胖小子或小肥妞儿。
“睡吧，我知道你睡不着。”凌远顿了顿，“明天早上咱们早点起来，给咱妈做顿早餐，然后买菜做饭，哄哄她老人家兴许就没事了。所以睡吧。”
李熏然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了下来，凌远便关了床头灯。
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我妈早死了。”
李熏然突然听到凌远说:“我刚出生就有病，许乐山把我跟我妈抛弃了，后来我妈承受不住，疯了，再后来得了肝病，死了。”
“凌远？”
“没什么，睡吧”凌远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快睡吧。”
李熏然低低嗯了一声，也翻过身。
又有谁睡得着呢。
李熏然一夜没睡好，半梦半醒的好不容易在四五点的时候才睡着，却在八点多钟的时候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看见周围的环境跟往常不一样，这才想起来这是在自己家里，昨晚还跟他挤在一米五的床上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一片寒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床。
可能是起床去做早餐了。
李熏然翻了个身，撑着床榻慢慢爬起来。隆起的肚子让他干什么都不方便，弯不了腰，蹲着难受，平躺着喘不上气睡不着，站久了腰部就会一阵一阵地酸痛，连上厕所也越发频繁。
真心佩服隔壁缉毒组的孙副队长，上个月还能挺着九个半月的大肚子跟着警队跑遍全城的酒吧夜场扫毒抓了个逃逸了两个星期的犯人。
虽然第二天就生了，母子平安。
李熏然出了饭厅，看见餐桌上放着一大盘还冒着白色热气的软乎乎的肉包子和煎得金黄的葱花鸡蛋饼，还有蒸饺。李熏然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旧城街第二条巷子进去第三家才有得卖的，那家是老字号，他从小就爱吃。
饭厅没人，李熏然又进了厨房，只看见电饭锅里煮着粥，正“噗嗤噗嗤”闹着热气。
并没有如他所料看见凌远勤劳的身影。
真是奇了怪了。
这是凌远第一次来他家，哪都不认识，还能到哪去？
李熏然从衣兜里摸出手机，刚想打个电话，就看见简瑶跟李母从门外进来，有说有笑，跟昨晚的情形不太一样。
昨晚李母还哭得跟天要塌下来一样。
“妈？”
李母看了他一眼，神色平常:“快过来吃早餐。”
突然的转变让李熏然没法适应，看着李母拧着刚买回来的菜进了厨房才回过头来问简瑶怎么回事，简瑶耸耸肩，摊开手表示她也不知道，然后跟着进了厨房。
李母不生他的气了？这是原谅他了？
这一夜之间的变化也太大了。
李母见李熏然没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还傻站着干啥呀，赶紧过来吃早餐。还要我请你呀？”
李熏然“诶”了一声，赶紧洗了手乖乖在餐桌旁坐下，李母端了白粥出来放在他面前，他便拿起汤匙一口一口慢慢吃。
白粥熬得正好，不粘稠也不稀薄，米粒已经熟透，软绵绵的却不烂，米香都熬了出来。李熏然特别喜欢这样的白粥，却是凌远怎么也熬不出来的。
李母吃了几口，见他不动筷子，便将蒸饺推到他面前:“你最喜欢的，吃吧。”
李熏然心头一梗，就像鱼刺扎在了喉咙，更多的话便被拦在了里头，只有一个颤抖的“妈”字蹦了出来，眼眶又发热了。
李母心软，见他这委屈的模样于心不忍了，叹了一口气:“妈就是心疼你，舍不得你受这些不应该受的罪。”
“我就你这一个儿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却偏偏从小到大爱逞强，跟你爸一样当了警察，去受苦受罪。”
“我怕你委屈怕你挨饿怕你冷了怕你疼痛，你却自愿要受这地狱般的折磨。”
“我就问你一句，他对你好吗？”
李熏然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清李母的表情，却知道肯定是一脸疼惜，忍住了不让眼泪滴落以免母亲伤心，用力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够，“好。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李母自顾点点头，似是跟李熏然说，又像告诉自己，“那就好。”
李熏然借着喝粥吸了一把鼻子，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收回去，问简瑶:“凌远呢？”
“哦，他跟你爸种菜去了。”简瑶咬了一口包子，“叔叔在顶楼开了一个小菜圃。”
“……”
话说开了，没有隔阂，一家人自然而然也就乐也融融，开开心心吃了一顿晚饭，给李母过了生日。
李熏然嘴甜，哄得李母笑得合不拢嘴，一会儿跟他唠叨生孩子要注意什么，一会儿摸摸他肚子抱怨他不早些回家，一会儿要给他张罗孩子的用品，李熏然说凌远都准备好了，李母又夸凌远体贴能干。
如果李熏然是个女孩子，凌远真的不负众望就是个好女婿。
李父喝多了两杯，一改往日严肃的模样，开始絮絮叨叨竟然夸起凌远，然后又说了些李熏然小时候的丑事。李熏然觉得丢脸，又拦不住他爸，只好双手捂着脸当没听到凌远爽快的笑声，最后终止于凌远出阳台接了个电话。
这会儿没了凌远怂恿李父继续说李熏然，李父便开始说简瑶，羞得简瑶连连跺脚说“叔叔您不要再说了”，薄靳言单手托着腮表示听得很愉快。
你说生活要是可以都这么愉快轻松那多好。
哪有那么简单呢。
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暗藏潮涌。
凌远接了电话回来，面色凝重。
“熏然，我爸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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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开始洒狗血了╭(╯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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