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凌李]不待长河
chapter.52
“我有自尊。”
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但不会因为爱你而允许你践踏我的自尊。”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践踏过你的自尊。
没能对你足够用心，没有好好照顾你的感受，没有发现你的不适，把你扔在家里并且挂掉你的电话，这些都是我的罪过，是我的疏忽导致了现在的后果。
这些我死不足惜。
但是怕你胡思乱想，我才把所有事实坦诚相告；不想和你争吵要你冷静，是因为争吵只是矛盾的激化剂，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而我和林念初之间一干二净，只存在正常来往，并没有背叛你。
所以李熏然，你告诉我，我怎么践踏你的自尊了。
凌远闭上眼，沉重地呼出一口浊气，转身向门外走去。再回来时， 推回了一台轮椅，不顾李熏然反对，也没回答他问自己“去哪里”，直接给他套上了外套，再把人抱了上了轮椅，把人裹严实确认温暖了推着他就出了病房门。
李熏然一开始对凌远的行为很不满，可惜身上没力气，挣扎不开，后来干脆随他去了，一路上不言不语。
反正凌远不能把他怎么样。
凌远也没打算对他怎么样。
他只是把李熏然带到了新生儿区，带到了床头卡上写着“李熏然 婴”的温箱前，指着里面脆弱幼小的生命，一字一顿地问他，
“无所谓吗？”
无所谓吗？
你折了燕子的翅膀，问它疼吗？
摘下玫瑰的花朵，问它美吗？
对声带受损的歌手唱歌，问他好听吗？
让失去右腿的舞蹈演员跳舞，问她好看吗？
问李熏然，在他肚子里呆了249天的孩子与他血脉相连，不看一眼无所谓吗？
怎么可能无所谓。
幼小的生命在透明仪器里关着，一呼一吸都拼尽了力气，努力想要活着。
怎么可能无所谓。
每一声哭声都化作打磨得锐利的箭，每一支都精准无比地刺在心脏上，尖锐细碎的疼痛在心尖蔓延至全身。
当然有所谓。
难受啊，凌远。
是心疼啊。
李熏然撑着轮椅自己缓缓站起，拒绝了凌远伸过来想要搀扶自己的手，攀附着温箱，寻得一个更好的角度去看里面那个流动着他与凌远的血液的孩子。
很瘦小，却漂亮。
眼睛像他，嘴巴像他。
鼻子像凌远。
能够明显标识的脸部器官，得天独厚地长成父亲们最完美的部位的样子。
幸运的小家伙儿。
小家伙儿像是感知到了父母的到来，忽然就无措地挥动起手脚，拼了命用力哭泣起来，哭诉着父母这么久都没来看过他。
一下子没能忍住，早已在看见他的一刹那便涌上眼眶的泪水，开始在他棱角分明的脸肆虐起来。
李熏然趴着温箱，哭得撕心裂肺。
凌远心里也难受，也想跟着李熏然哭，可是他不能哭，现在这个家需要他发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支撑，去粘补裂痕，脆弱怎么可以爆发。他在李熏然身后悄悄用衣袖抹去压抑不住的泪水，拉过人抱在怀里。
李熏然没有抗拒他，把脑袋搭在他的肩窝，很快便有温热的液体渗透过衣服湿润了皮肤。
出生了这么多天，凌远也只是第三次见小家伙。
第一次是护士把他抱出来与大家匆匆见了一面，就被送到了新生儿科。
第二次是李熏然的情况开始好转起来后。
每次听到孩子的哭声都觉得是心疼是喜悦，这次孩子与大人的哭声一下一下戳进心里。
凌远的手从轻轻拍背转换到紧紧拢住这个人，越收越紧。
就像李熏然突然会消失一样，凌远紧紧抱着，似要把他揉进身体里，骨肉里，血液里。
“没事的。”
“别哭了。”
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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