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凌李]不待长河
chapter.33
11月的天气干冷干冷的。
屋里开了暖气不觉得，李熏然只穿了一件棉质的睡衣靠在床头，床上散落了一些文件与照片，他拿了其中一份文件，想得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凌远进了卧室，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于是捞起椅子上的外套给李熏然套上，“案子有问题？”
李熏然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凌远，从被窝里抽出左腿搭到他的旁边:“揉揉。”
“还敢使唤人了。”话是没好气，手上却捞起对方的脚搭到自己腿上，施展起专业的手法来，“又抽筋了？”
“嗯。”力道适中，不轻不重，每一下都在穴位上，酸酸麻麻的，很舒服。最近李熏然老是脚抽筋，特别是半夜，忽然就抽了，多的时候一天夜里能有两三次，每次都因为抽筋惊醒，难以睡个好觉。左脚还好，也就抽一抽，右脚兴许因为近期崴伤过，一抽就勒勒的疼，走都走不了。
“缺钙呢，给你买的钙片忙起来又没好好吃。”
“我吃了。”
“我放你包里的我能不知道有几片？”
李熏然心虚，不敢再辩白。
为了给他补钙这事儿，凌远这几天总是炖了大骨头汤给他带去单位，今天早上因为案子来的突然，六点多就出了门带不了凌远就给他送，那时他正趴在河边的栅栏上吐得脸色惨白。
这是惨烈的碎尸案，被害人男性，在郊区的出租屋里被砍成了七十多块，全泡在浴缸里被泡发了，腐烂着，白色的蛆虫在缓缓蠕动着啃食着腐肉，整个房子里尽是恶心难耐的恶臭。
结果凌远不辞劳苦不怕遥远送来的骨头汤李熏然一口没喝。
还喝得下那真是神了。
凌远这边手按着，空出另一只手去摸起一床的照片，只消一眼便立即丢下不敢再看。虽然干外科这行多年了，什么大场面都见过，手里的手术刀也不知道剖开了多少人的肚子，但那都是在救人，抱着万分的虔诚和认真希望手下的人能活过来，能解除病痛，看到这七零八碎高度腐烂的尸体还真接受不了，比学校解剖室里的人体标本还吓人。
“胃里难得舒服些，看这些照片没问题吗？”
“还行。”左脚舒坦了李熏然又抽出右脚，自觉递到凌远腿上，期间抽空瞄了凌远一眼，“倒是你，还好吧？”
“有点儿累。”最近医院里的事情多，新方案需要实施，新引进的仪器还在试用，投资者的女儿需要肝移植要求他主管主刀，妇产科那边还有因为难产一尸两命引发的医闹，一时间所有事情都来了，凌远已经恨不得会分身术，或者能够三头六臂，百忙之中还得顾着家里的一大一小，哪能不累。
“胃又疼了？”
李熏然想抽回自己的右腿，却被凌远一把摁住:“有点儿，吃过药了，没事。”
李熏然又仔细看了看凌远的脸色，是不大好看，有些苍白，于是收拾了一下散落得到处都是的文件与照片，拍拍旁边的枕头:“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再按一下。小东西今天不闹了？”
“还行，今天不太闹腾。”李熏然撩开被子，露出圆滚滚的肚子。宝宝已经28周，凌远说这个时候看胎动差不多能猜到宝宝的性格了，安静或者活泼，这么看这孩子知道爸爸们今晚都累了也不闹腾，还是挺懂事的。
“别是白天被你吓着了。”凌远泼完了冷水，这才将李熏然的右腿塞回被子里，一个翻身也躺到了床上，伸手要去关床头灯:“睡吧。”
“你先睡。”李熏然收拾了一下东西，起身要下床，“我去书房看，看完了回客卧睡。”
“就在这睡吧。”凌远伸手拿过他的文件放过一旁，又拉着人往下躺然后将被子往他身上盖好，没给对方反抗的机会又将手搭到他的肚子上，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他的肚皮，“睡吧，你也累了。”
一气呵成，自然而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凌远之间愈发亲密。凌远自然而然地对他好，自然而然地与他有相当温柔的肢体的接触，他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就像相爱多年的正常夫妻一样。
可这一切明明都不太正常。
就这么习惯了，有一天突然失去怎么办？
能怎么办，又不会死。
黑暗中李熏然思索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放弃对周公的抵抗，投入睡眠。
案子的事有薄靳言。
孩子的事有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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